白梅ㆍ硃筆梅花
窗下的白梅開花了,這一年沒有好好地看過花,因為知道它在,花開得正好,於是心安。因為心安,又諸事勞煩,反而不會朝朝暮暮地去看花了。路過時,看一眼。有一回是雨天,滿枝的繁花在冷雨夜裡,爍爍地白,梅香瀰漫,白得格外炫目。
另一回,出門歸來,暮色裡停車進門,看見伊婷婷曼曼,在暮色裡,靜謐而繁盛的花。那一瞥,實在叫我驚艷。
與白梅一起開的,還有一朵故紙堆裡的硃筆紅梅,開在康熙年間。康熙皇帝在批復江寧織造曹寅的奏摺裡,信手用硃筆畫一朵小梅花。彷彿看得見畫這朵梅花的君王,和打開奏摺的近臣,,面對這朵紙上梅花時,老友之間溫存的微笑。這段日子為「正說紅樓」寫稿,集中講紅樓夢的創作背景。沒有康熙皇帝御賜的這一場綿延三代人的富貴作為土壤,就沒有文學巨著《紅樓夢》——這是我們節目的獨家觀念。為了翔實地採用原始史料,我讀完了《江寧織造曹家的檔案史料》;在讀《康熙政要》,《康熙帝御製文集》,《聖祖仁皇帝實錄》……目倦眼澀,慰藉我的便是紙上那一朵小梅花。它讓歷史和往事,充滿了溫度和光芒。